白金的性質

范旭東傳一位沒留姓名的工人寫下這樣挽詞：
“你死了我們工人永遠不會忘記你。”①……天，下雨了，是天在哭泣嗎？
地，起風了，是地在呼號嗎？
年11月，范旭東的靈柩由重慶經南京，溯江北上至 塘沽，由塘沽轉火車，抵達北京于香山安葬。
靈柩到達塘沽時，一個癲狂的漢子一面蹦著跳著一面朝 靈柩當當當地磕響頭……他就是張謙。當年在海灘上給范旭東帶路的跛腳的窮孩 子。如今他已是四十幾歲的中年漢子了。
貧困，艱辛，痛苦，已將張謙摧殘得老態龍鐘模樣。腰 彎了，頭發白了，腳更跛了，眼睛昏花無神了。他赤著腳，一 條破褲，破了一個一個的洞，露著一塊一塊的肉；一件破祅， 還剩下多半截的袖，在海風中呼嗒呼嗒的。
骯臟的臉，骯臟的手，骯臟的腳，他純粹是一個乞丐了。 張謙曾有過歡樂。那是他結婚一年后，媳婦為他生了一 個胖兒子。那個胖兒子，一張大臉龐特像張謙。美得張謙整 日的合不上嘴。
“嘿嘿嘿……俺有兒子了！”
張謙見了工友們就說，見了工友們就笑。他甚至面向大 海，近乎瘋狂地唱喊：
“俺有兒子嘍——”①《湖南文史資料》第17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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